这让少女看起来更加一头雾水。
「我是塞蕾娜,是南尼尔斯家的……侍女……我总觉得,你很像一个我见过的人。」
少女擦掉了眼泪,但是仍然止不住抽泣声,「但是她已经死了……听说死得很惨烈。比起我的父亲,哥哥……姐姐……更……」
少女说着,又不止地流泪。
「别哭了,眼泪可帮不了我们什么忙……很抱歉,我也不认识南尼尔斯家的大人。」
安娜从塞蕾娜的神情中觉得这个南尼尔斯应该是个什么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但是她似乎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塞蕾娜有些失落地用肩膀蹭了蹭眼泪,她的眼眶红肿不堪,好像两只充满了液体的鱼鳔。
安娜想要帮她解开麻绳,却发现越勒越紧,粗糙的纤维只是更深地陷入了少女柔嫩的肌肤,剌出一道道血痕。
「后边的箩筐里有小刀,这个结扣一般人可解不开。还有,快入夜了,拿点棉布盖上吧。」
前面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安娜在行驶的马车中小心翼翼地起身,身旁的箩筐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一柄带锈的小刀和几条破旧的棉布。
安娜不紧不慢地帮塞蕾娜切断麻绳,有些绳结深深嵌入了她的皮肤,撤去时的疼痛让塞蕾娜不停倒吸凉气,嘶嘶不止。
「这人要带我们要去哪儿?」
塞蕾娜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安娜耳边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逃不掉的。」
安娜靠坐回箩筐边,将双腿舒展开,盖上一层棉布,也递给了塞蕾娜两条。
塞蕾娜接过棉布,似乎并不习惯它们粗糙的质感,叹了一口气,将棉布扔在一边,一言不发地蜷缩在马车的另一侧。
万籁寂静,只留下车轮碾开道路上的石砾,和灌木叶被风吹拂过的声响。
安娜不知道马车会驶向何方,还要行驶多久,但是这种不安却并没有让她感到陌生,彷佛这种等待和忍耐,已经牢牢刻在了自己的记忆中一样。
一缕阳光透进了安娜薄薄的眼睑,她缓缓睁开眼睛。
天刚擦亮,安娜发现道路两旁的景致已经完全不同了,树林中不再有高大的乔木,而是低矮的灌木和樟树。
土地上不再遍布青翠的绿草,而是有不少裸露的黑黄色土地和石块,空气潮湿带着一股腥味。
「你醒了?他说我们快到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塞蕾娜坐在车板另一侧轻声说道,她看起来一夜未眠,眼袋更加浮肿了,还带着疲倦的灰黑色和干涸的泪痕。
「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安娜伸了个懒腰说道。
「难道你不想记住回去的路吗?」
塞蕾娜搓了搓眼睛说道。
「回去……?我好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安娜用手擦了擦脸,脸上有些油渍让她感到有些不适,接着又用盖在身上布条拭了拭手。
「真是个怪人。」
塞蕾娜不再说话,再次沉默地坐在了一旁。
马蹄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道路似乎不再那么原生态,不远处又能够看到一个有几栋房屋构成的小小村落,赶车的约翰似乎也变得兴奋起来,使劲抽打着马鞭。
也许那里就是终点了,安娜想着,看起来的确有个旅馆,但是怎么看这里也看不出是卢卡斯所说的大都市的样子,也许自己会在那里熏制一辈子的猪肉。
很快,马车驶进了村庄,清晨的村落似乎格外安静,只有几个打烊的商铺,一间四层高的旅馆和几间民居,路上空无一人。
马车停在了旅馆门前,约翰下了车,伸手推开了有些老旧的沉重木质大门。
「送货的到了。」
他平静地说道。
「真是守时呢。呵~欠」
酒馆里传来一个慵懒但充满诱惑的女声,就像清晨在耳畔软糯的带着喘息的声音将你叫醒一般。
「一共是一个金币加30个银币,我花了大工夫,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约翰冷冷地说道,似乎一点儿不为所动。
「虽然我就像相信你的床上功夫一般信任你,约翰,但是这次可不是简单的雇主,我得验个货。」
女人走出了大门,安娜只能看到她的侧背影,她有着一头过肩的亮棕色卷发,只是穿着薄薄的棉制睡裙,领口大开着一直露出那道深深的裂隙,米黄色的织物勾勒出了高耸的曲线,最高处那颗半硬的肉蒂将衣物顶出一个诱人的凸起。
胸前的雄伟将衣物撑起,无法贴到腹部,最后紧紧勒在了盆骨最宽处,贴在了大腿边。
约翰牵起马车,一直走到了旅馆的后庭院,这里豢养了不少马匹。
约翰将拖车的老马引到食槽边,劳累的牲畜立刻提起了精神,大快朵颐起来。
安娜这时才看清女人的脸,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上似乎还留着隔夜的妆,妆并不浓郁,即使有些花煳了依然能够看出她精致的五官和美丽的面容,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黑痣,嘴唇稍有些厚,但是糅合起来看又是那么贴切,有着别样的风情。
「这个就是一个金币?和我看到的画像有点不一样